《鐵觀音的賣鐵江湖：一泡茶里的人生況味》

老張的茶葉鋪子藏在巷子深處，門口那塊"安溪正宗"的觀音招牌已經(jīng)褪了色。每次路過，烏龍違法總看見他蹺著二郎腿在泡茶，茶賣紫砂壺嘴冒著熱氣，鐵觀那架勢不像在做買賣，音烏倒像在等有緣人。龍茶

我頭回去買茶就著了道。賣鐵老張二話不說先給我斟了三杯："嘗嘗，觀音這才是烏龍違法正經(jīng)烏龍該有的筋骨。"第一杯燙得舌尖發(fā)麻，茶賣第二杯才咂摸出蘭花香，鐵觀到第三杯竟喝出了蜜韻。音烏后來才知道，龍茶這是賣鐵老茶客們心照不宣的"三杯試茶法"——就像相親得見三面，好茶也得過三道水才現(xiàn)真章。

現(xiàn)在的茶市早變味了。直播間的"家人們"喊著九塊九包郵，包裝盒比茶葉還講究。上周在某網(wǎng)紅店看到所謂的"炭焙鐵觀音"，打開竟是綠油油的清香型，店家還振振有詞："現(xiàn)在年輕人都愛喝小清新。"我突然理解為什么老張總說："賣茶二十年，最怕遇見懂茶的。"

有意思的是，真正會喝的主顧反而越來越挑剔。上個月有個穿人字拖的大爺來店里，捏起茶粒對著光看，突然冷笑："這'綠葉紅鑲邊'是機器搖出來的吧？"老張頓時來了精神，轉(zhuǎn)身從柜底掏出個陶罐："您試試這個，去年秋茶我留了五斤，電焙籠慢慢煨出來的。"兩人喝著喝著竟聊起了八十年代國營茶廠的老工藝，我在旁邊聽得入迷，這才明白所謂"觀音韻"，其實是時光熬出來的滋味。

最近發(fā)現(xiàn)個怪現(xiàn)象：越是標榜"古法"的茶商，越愛用真空包裝。有回忍不住問老張，他往紫砂壺里注水的動作頓了頓："你見過哪個老中醫(yī)把脈還戴智能手環(huán)的？"這話夠損，但細想真是這個理。現(xiàn)在某些大師動不動展示"傳統(tǒng)手工"，可攝像機拍完就換滾筒殺青機，像極了我們醫(yī)院那些開著中藥方子卻偷偷加西藥的同行。

前兩天暴雨，躲進老張店里蹭茶。他正在教徒弟看茶底："瞧這片葉，發(fā)酵得像黃綢緞，這才是正路子。現(xiàn)在那些號稱'琥珀湯'的，八成是高溫快烘的急火貨。"雨水順著瓦檐滴在青石板上，我突然覺得，好的鐵觀音就像經(jīng)年的老陳皮，要耐得住寂寞，扛得住火候。那些趕著上市的新茶，終究泡不出歲月沉淀的巖骨花香。

臨走時老張塞給我兩泡茶："別信什么金獎銀獎，自己喝舒服最重要。"鋁箔袋里茶粒沙沙響，我想起他常念叨的那句——賣茶說到底是在賣良心。在這個連普洱茶都能做成速溶的時代，能遇見守著炭火慢慢焙茶的人，或許就是我們這代茶客的福分。